檐角一轮明月,两行默默清辉。中秋月圆夜,而我独若遗。月明碧玉三千里,人醉春风十二楼。一曲笙歌春似海,万家灯火夜如年。
当傍晚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我的天窗中的时候,我不自禁地想起了贾平凹,想起了那篇《月迹》,字里流淌着的温馨,不想竞让我有些嫉妒起他的童年。有疼他的奶奶,有要好的兄弟姐妹。一起嬉笑,一起哭闹。
小时候的中秋,都是和父母一起度过的。逢着天色好些的晚上,和父亲一起端一把躺椅,仰在小院中,透过那棵老槐树欣赏月色。父亲总是有很多故事,很多感慨,听着父亲讲述那些遥远的故乡的故事,是我的爱好,讲着讲着,他脸上总是爬上好些个愁绪,大概缘于他年轻时的阅历吧。总是那时的我所不能理解的。他看着井边那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岁的刺槐树,静静发呆。五月槐香已经过去,现在已是丹桂飘香,金秋时节。父亲是不大喜欢桂花的。他总是嫌那香气显得过于浓郁,萦绕在鼻间久久散不开去。而槐花则香地淡雅,不带一丝脂粉味。那时,我自不懂父亲话中的深意,等到我懂的年纪,喜欢读书赏花,对月长吟之时,父亲已经明显苍老许多,无暇顾及这些索事了。
今秋我只身在外,身边没有父母的身影,颇有些不习惯。觅一处清静之所,沉心于诗词之间,借以抒解孤独之感。我总是不惧孤独的,但我总是感觉孤独。从阁楼的天窗向外望去,天空被华灯所染,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。很久没有看到贾平凹描写的那样的月色了。有的,却是万家灯火,喧嚣繁扰。如今的生活,恐怕已令我们少有闲暇来想这些了。我想,如果有月色,她既属于每个人,那也应属于我吧?有她陪伴,也许不会孤单。
今天,是个雨天。月亮不属于任何人。一晌贪欢,亦是虚幻。今年中秋,如是而已